趙玫又補一句,“不過,不能占我人頭。”
對外企來說,人頭就相當於事業單位的編製,一個蘿卜一個坑,十分要緊。
“當然、當然,”齊幼藍保證,“等風頭過了,要殺要剮還不是你說了算。”
趙玫笑了,覺得這件事,可以算是這兩天唯一的亮點。
“許雲天那,公司到底打算怎麼處理?”趙玫問。
“還在談,這家夥失心瘋了,居然要挾我們。”齊幼藍恨恨的。
趙玫好奇的問,“他要挾什麼?”
齊幼藍想了想,“告訴你也沒關係,許雲天找公司要兩百萬離職補償。”
“兩百萬?”趙玫嚇一跳。
“他說,如果公司不答應,他就把更多的類似事件全部曝光。”
“類似事件?”趙玫呼吸差點卡住,“什麼事件?”
“還能有什麼?”齊幼藍直搖頭,“許雲天說,和他有過關係的我司女性職員——”她伸出一個巴掌,又翻了一下,“這個數。”
趙玫整個人都不好了,“什麼?!”
“而且他還說,有這種行為的人,不止他一個,如果公司不給他錢,他就把一切都捅出去,讓全國的公眾號轉發一個月……”齊幼藍苦笑,“他要是真這麼乾,彆說公關部直接哭昏在廁所,我也再也彆想去985搶人才了,你說這王八蛋,是不是瘋了,真想找人把他打一頓,我做hr那麼多年,最怕遇到這種知道一切底細又破罐子破摔的——”
許雲天要把一切都捅出去?
趙玫隻覺得心突突直跳,舌頭含在嘴裡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趙玫趕到許雲天家附近時,忽然就刮起了大風,她這才想起,天氣預報提醒過,說有寒流入侵,氣溫會驟降十度,趙玫就穿了一件真絲襯衫,在寒風中瑟瑟發抖。
許雲天的家在一個老小區,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,但趙玫去過幾次,知道這房子其實內有乾坤——兩套大三房兩廳打通並成了一套,加上開發商送的整層閣樓,使用麵積差不多能有三百多平,比一般的聯排彆墅還要寬敞,而地理位置又是市中心,生活便利到了極點。
但這一次,趙玫說什麼也不敢上樓。
她在旁邊的咖啡店訂了個小包間,走進去時,許雲天已經在裡麵了,戴著一頂鴨舌帽,帽簷壓得低低的,像個怕被人認出來的明星。
許雲天坐在三人沙發的正中,大張著雙臂,仿佛承包了整個房間,“我在這住了那麼久,也不知道這家咖啡店還有包房。”
趙玫被風吹得滿頭淩亂,一堆頭發打了結,又重重地打了個噴嚏,簡直狼狽不堪。
許雲天接著問她,“你是怕我被人看到,還是怕你被人看到?”
他是典型的大銷售,永遠帶著侵略性,咄咄逼人。
趙玫抽一張紙巾捂住鼻子,惡狠狠的瞪他,“我怕我們被人看到。”
她生氣,許雲天卻笑了,“謝謝你,這兩天,除了hr,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。”
“我不是來看你的,”趙玫一看到他這個樣子,就氣得牙疼,她真想破口大罵,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打了無數遍腹稿,然而現在麵對麵看見他,卻又不知道從何罵起,““你到底想乾什麼?”
許雲天卻一臉疑惑,“我?我不想乾什麼,你為什麼那麼生氣?”他停頓了一下,忽的恍然大悟,“那天晚上不是我的錯,是那女孩主動過來敬酒的,我現在越想越覺得,她就是故意的,她是在給我下套——”
“你閉嘴!”趙玫隻覺得太陽穴生疼,“你居然以為我是因為這個而生氣?”
許雲天無辜的看著她,“不然呢?”